“来来来直播间的各位老铁，这个夏黑葡萄无籽、皮薄肉多！”照片里的这个人叫邱学明，是河南省信阳市光山县的副县长，也是在抖音上小有名气的网红县长。
邱学明今年58岁，虽然年近6旬，但仍中气十足。多年来，他一直在农村乡镇奔走，在田间地头卖货，利用电商帮助当地村民打开销路。直播，就是邱学明的一个法子。在直播间里，邱学明卖过主推的“光山十宝”，也卖过罗陈乡的跑山鸡、槐店的槐花蜜，还卖过南向店的草莓，以及来自潢川的卤甲鱼。这些农特产品都来自不同的乡、镇，但都无一例外地来自光山县。作为光山农特产品的代言人，邱学明在直播带货上向来都是矜矜业业。抖查查数据显示，近180天以来，邱学明的直播场次一共263场，其中241场为带货直播。以此计算，近6个月以来，邱学明平均每天都会开启1.5场直播。而他一场直播，大多在3-4小时左右。值得一提的是，这位“只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”的县长不仅帮忙免费直播，不挣群众的钱，更是敬业到半夜两点多都还在带货。7月13日当晚，邱学明7点19分开播，9点下播。休息21分钟后，邱学明再次开启直播带货，一直到7月14日凌晨2点32分。那场中途休息不到半小时的直播下来，邱学明一共带了近7个小时的货。从光山夏黑葡萄到咸麻鸭蛋，邱学明直播间当晚上架的商品超过60件，而他也因熬夜介绍将眼睛熬出了红血丝。
“县长辛苦了。”
“早点休息，眼睛都熬红了。”
“真是太敬业了。”
即使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在劝邱学明早点下播去睡觉，但他仍然坚持到深夜。而在第二天晚上，邱学明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带货。
距离省会郑州市385.9公里的光山县，位于大别山区。在走出电商之路前，光山县还有另一个名字，叫做“贫困县”。这个自1985年就被国务院确定为国家级贫困县的地方，在2016年的时候仍有72个贫困村，有57847人的贫困状态没有彻底改变。但电商给了这个贫困县一个新的生机。2013年，光山的羽绒服装产业发展面临瓶颈，从业人员约15万人的产业居然只有20%的人赚钱。而在这个时候，邱学明因缘际会认识了几个开网店的年轻人，并受他们的启发带领光山走上了电商销售的路。2019年5月9日，光山正式退出国家贫困县序列，终于实现脱贫摘帽。2020年，光山的网点数量已超过2万家，拥有50多家快递物流企业，每17个光山人里就有1个从事电商工作。而邱学明主推的“光山十宝”系列农副产品，年销售额也能够达到5.2亿元。目前，邱学明的抖音账号已拥有24.7万粉丝，近180天的累计销量达到了7.5万，累计销售额达到551.21万元。
在他的帮助下，许多农民解决了农产品滞销的问题。有一家养蜂场，一年只能卖掉1吨蜂蜜，但通过邱学明的直播带货，这家养蜂场卖出了10吨，销售额从9万元暴增至90万元，达到此前10倍。值得一提的是，与精心打扮、坐在环形灯前的网红主播们不同，邱学明的直播间更多是在乡村的田野上，在农村的生产间。
无论是在葡萄园现摘一串夏黑葡萄，还是在月饼生产间里直播月饼制作的全过程，邱学明都在贯彻“让美味和安全清晰可见”，这也是他当初在遇到瓶颈时想出来的新营销策略。事实上，像邱学明这样通过视频、直播等方式助农扶贫的基层干部并不在少数。在河南省新郑市和庄镇，就有四名基层干部以角色扮演的新形式帮助果农拓展销路。由于成熟期短、果农年龄大、销售方式传统，和庄镇上的300多吨桃子容易形成滞销，这成为了当地果农的难题。
面对困局，和庄镇的四个基层干部选择扮演唐僧师徒，在桃园中进行剧情演绎、推销桃子，并拍成视频发到网上。几天时间，这个视频就达到了十几万的点击量，他们也帮助果农卖出了三万多斤桃子。
与邱学明一样的是，这些干部帮果农卖货，不收一分钱。他们说：“卖的钱都归果农所有。而且下一步还要开阔思路，策划新的作品，继续助力农产品的销售。
直播间里人与人的参差
如邱学明这样的网红县长、基层干部值得让人敬佩。但在其中，我们不仅能看到他们无私为民的坚定，更能看出了这人世间的参差。7月10日，邱学明照旧在直播间带货。当晚，他的直播间还算热闹，观看人次达到3.5万。不过，那一晚邱学明并没有卖出很多产品。在这场时长3小时39分钟的直播中，邱学明一共卖出86件产品，销售额仅为2490元。而同一日，曾因《爱情公寓》“美嘉”一角被大众认识的李金铭，也在抖音直播带货。在直播间里，妆容精致的李金铭信誓旦旦地表示，她带货的这款口红原价要169元，现在只卖9.9元。同时，因为优惠力度大，这款口红只卖2000单。不过后来，李金铭上演了许多明星都用过的戏码，谎称后台“失误”，导致这款口红卖出了1万多单。但精明的网友很快发现，李金铭带货的这款口红在网上只卖9.8元。抖查查数据显示，李金铭当天进行的两场直播都带货了这款口红，一共卖出37764支，销售额高达37.43万。而只要卖出一支，李金铭就能分到1毛钱。这样下来，光是卖这款口红，李金铭就能净赚3776.4元，高于邱学明接近4小时卖出的所有销售额。算到这里，明星带货的高傲已经尽数体现。
更可怕的是，同样是在直播间里带货几个小时，邱学明从不收钱，而明星们往往都要提前收一笔天价坑位费，可能十万，可能几十万。此外，邱学明卖的尚且是群众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农产品，想的都是如何“为人民服务”。但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们，不仅昧着良心卖假货，更只想着如何坑商家的钱，如何骗网友下单。在他们精心准备的话术、套路下，我们只能看到精致的利己主义。但在如邱学明这类人的直播间，我们却能感受到朴实无华的真诚，以及为民卖货的无私。
毕竟，直播间并非只能容下邱学明这类不收钱的主播。在一颗颗手机摄像头前，带货挣钱的打工人往往是大多数。直播间容不下的，从来都只是想依靠名气地位快速捞金，甚至是玩弄套路，来欺骗消费者的人。